4.
广州。
衣箱里堆放着数十件动物睡衣,他蹲在旁边看造型师在其中翻翻捡捡,蹲到腿都发麻时才终于把一直在心中盘桓的话问出口:“马嘉祺穿哪件?”
造型师指了指摞在最上面的一件,顺手把他的那件递过来:“喏,先去换吧。”
他站起来时拼命跺脚,抱着他的龙猫睡衣靠墙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,目光始终落在衣箱上;他很清楚,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几乎可算作是毫无意义的,但……也不是所有事都必须要有意义的。
他想象着某只粉色的兔子,嘴角轻轻上翘。
5.
他一直觉得舞台上的马嘉祺有刀气,有时候甚至锋利到令人望而却步,可舞台之下,就又是另一种样子。
赴上海前的最后一次排演,中途有几分钟的休息时间,他靠墙立着,竭力做出无所谓的模样,眼睛则偷偷随着镜中那个高挑纤瘦的影子游走。
他们大约只单独聊过一次,并不算深刻,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说对方听,还远远不到拆骨见心的地步,只是囫囵。
他距离他的心脏还很远。
平静下来后,身体渐渐感受到了凉意,他抱着手臂瑟缩了一下,在即将躲到墙角时被他的竹马拽了回来。
以及拿着外衣服朝他走过来的马嘉祺。
马嘉祺站的并不远,竹马抓过衣服的一角预备帮他穿上时,对方就已经撒开了手,单是站在原地,再无要帮忙的意思。
他就呕气似的同对方较劲,再不肯把眼神投过去。
直到竹马站的远了一些,他尚在原地喋喋不休地对着小伙伴抱怨衣服的颜色,并不曾着重留意对方是几时迈了那么一步的走到他面前的。
“很好看。”
说话时很笃定的点一点头,语气亲昵,几乎可以算作是在哄着他了。
他有些慌张的抬起脸看了对方一眼,又随着那双拉动衣领拉链的手一道垂下眼睛。
他低下头偷偷笑,有点不好意思,始终没有出声音。
谁都不会知道,在对方在为他落下拉链时,他听到自己的心脏,很轻微且短促地跳动了一下。
6.
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,只是囫囵而已,他却已经无数次地跑去招惹他了。
大概只能总结为:凡人多做蠢事。
譬如此时此刻,他拽着马嘉祺的手臂转了半天的圈圈,转身又去“欺压”弟弟,听到对方在身后懵懵地问出声:“他是什么?”
老师很自然的回答:“龙猫啊。”
龙猫!
他这下才想起来意,立即潇洒松手摆脱纠缠,蹦跳到马嘉祺面前:
“你是一个粉色的兔子。”